质点弹簧系统是一种经典的物理模型,简单方便,但稳定的求解器还是需要使用比较复杂的隐式欧拉积分方法,利用雅可比迭代法或者共轭梯度法求解大规模的线性方程组来求解速度矢量。这篇博客内容是学习了胡渊鸣大佬开的课程的笔记。
质点弹簧系统是一种拉格朗日视角的物理模拟,把物体看成由一个个质点构成,质点之间通过弹簧相连,从而产生一定程度的弹性形变。质点弹簧系统适用于模拟布料软体、刚体等物理材质。
一、胡克定律
对于物体中的任意两个不同的质点$x_i$和$x_j$,从$j$作用到$i$的作用力可由以下的胡克定律(Hooke’s law)给出:
其中$k$是弹簧刚度系数(spring sitffness),$l_{ij}$是质点之间的弹簧静止长度,$\widehat{\mathbf{x_i}-\mathbf{x_j}}$是从质点$i$指向质点$j$的单位方向向量。对于质点$x_i$,它收到的作用力就是与之相连的所有弹性力的合力:
求出了合力,再根据牛顿第二定律可求出质点的加速度和位置的变化梯度:
上面就是质点弹簧系统的核心公式。
二、显式积分求解
一种最简单的求解方法就是采用前向欧拉积分(显式积分):
但通常更常用的是下面的半隐式欧拉积分法(依旧是显式积分),区别在于更新$\mathbf{x_{t+1}}$是用$\mathbf{v_t}$还是$\mathbf{v_{t+1}}$:
使用半隐式欧拉法的求解步骤可以简单地分成如下的步骤:
Compute new velocity using $\mathbf{v_{t+1}}= \mathbf{v_t}+\Delta t\frac{\mathbf{f_t}}{m}$
Collision detection and handling
- Compute new position using $\mathbf{x_{t+1}}=\mathbf{x_t}+\Delta t \mathbf{v_{t+1}}$
显式积分的求解比较简单,不难理解,这里不再细说。下面的代码实现了显式积分求解的质点弹簧系统。
1 | @ti.kernel |
显式积分求解的优点就是简单方便、计算量小,但它也有致命的缺点,就是很容易导致模拟的数值爆炸现象。为了防止数值爆炸,显式积分器对模拟的时间步长有如下的严格要求:
可以看到时间步长的上限与物体的刚度系数$k$密切相关,刚度系数越大,则时间步长应该越小,否则将不满足上述条件而爆炸。因此显式积分器对于高刚度系数的物体不友好,稳定性不够。
三、隐式积分求解
隐式积分器从后向欧拉法展开,将原本显式积分的公式$(5)$换成下述形式:
其中$\mathbf{M}^{-1}$是对角矩阵,对角线上的元素取值为质点质量的倒数。通俗地讲就是未来的物理量依旧取决于未来的状态,乍一看是一个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死循环问题。我们先把上面的$\mathbf{x_{t+1}}$替换到下面的$\mathbf{v_{t+1}}$公式中,有:
然后对$\mathbf{f}(\mathbf{x_t}+\Delta t \mathbf{v_{t+1}})$做一阶泰勒展开可得:
再经过移项整理,就有如下的形式:
对于每一个质点,都有上述的公式$(8)$。公式$(8)$中左边是一个未知量$\mathbf{v_{t+1}}$乘上系数矩阵,右边是已知量,这是一个线性方程。把所有的质点的公式$(8)$组装起来,就得到了一个大规模的线性方程组。设质点数量为$n$,则左边的系数矩阵为$n\times n$的矩阵,每个矩阵的元素又是一个小矩阵(对于二维情况,就是$2\times 2$,而三维就是$3\times 3$),未知量向量长度为$n$,每个向量的元素也是一个小向量(对于二维情况,就是$2$,而三维就是$3$),右边同理:
所以隐式积分器是先求解出上述方程中的$\mathbf{v}_{t+1}$,然后再利用$\mathbf{v}_{t+1}$去更新质点的位置向量。上述公式中还有一个比较难搞的就是$\frac{\partial \mathbf{f}}{\partial \mathbf{x}}$项,$\mathbf{f}$是一个多元向量,$\mathbf{x}$亦是一个多维向量,因此$\mathbf{f}$关于$\mathbf{x}$是的求导结果是一个雅可比矩阵(二维情况下该矩阵大小为$2\times 2$,更高维依次类推)。关于雅可比矩阵,请看这个维基百科链接,这里不再赘述。
关于$\frac{\partial \mathbf{f}}{\partial \mathbf{x}}$的推导请看这里,最终的计算公式如下:
上面是关于$\mathbf{x}_i$的求导,而关于$\mathbf{x}_j$的求导则是取相反符号即可:
对于质点$\mathbf{x}_i$,它通常收到多个弹力,因此其最终的雅可比矩阵为多个导数的求和:
接下来就是如何求解线性方程组$\mathbf{A}\mathbf{v}_{t+1}= \mathbf{b}$的问题,一种简单、容易并行的方法就是雅可比迭代,关于雅可比迭代的具体细节请看这里。雅可比迭代与高斯消元法不同,它采用迭代过程渐进逼近地方式来求方程的解,虽然要有一定的误差,但都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雅可比迭代的核心公式如下:
在我们的这个问题中(二维的质点弹簧系统),$x$和$b$是一个二维向量,$a_{ij}$和$a_{ii}$是一个二维的矩阵,因此需要做适当的高维扩展。$\frac{1}{a_{ii}}$就变成了$2\times 2$矩阵$a_{ii}$的逆矩阵。用隐式积分器求解质点弹簧系统的模拟步骤如下:
- 求解每个质点所受的弹簧合力$ \mathbf{f}$
- 构建线性方程组$\mathbf{A}\mathbf{v}_{t+1}= \mathbf{b}$
- 求解上述的方程组得到$\mathbf{v}_{t+1}$,进行碰撞检测
- 最后根据$\mathbf{v}_{t+1}$更新位置向量$\mathbf{x}_{t+1}$
以二维为例,首先计算每个质点弹簧合力,然后保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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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根据前面的公式构建矩阵$\mathbf{A}$和$\mathbf{b}$(这一步需要特别小心,很容易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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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采用雅可比迭代法求解线性方程组,下面给出了一次迭代的代码,通常需要迭代多次(例如2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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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进行碰撞检测,并更新质点的位置(简单的时间积分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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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完成了一个模拟过程。隐式的欧拉积分确实要比显式的稳定一些,但把刚度系数拉到百万的数量级,依旧容易爆炸,不是无条件稳定。另外吐槽一句,目前taichi虽然好用,但还没有稳定下来,容易出现各种bug。我本来是打算用共轭梯度法求解线性方程组的,但调了一下午发现还是出现奇怪的编译错误,遂放弃了。
Reference
$[1]$ GAMES201:高级物理引擎实战指南2020
$[2]$ 雅可比矩阵, 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3]$ 雅可比法, 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